达飞的丑闻,九万元的测谎仪

在刚刚过去的两周,参议员达飞(Mike Duffy)的丑闻事件再度进行法庭聆讯,总理办公室前幕僚长瑞特(Nigel Wright)以及总理办公室的专职律师、总理法律顾问佩林(Ben Perrin)作为关键证人,出庭接受质询。瑞特曾经悄悄给达飞一张九万元的私人支票,引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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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有关的法庭审讯引起的新闻太过热闹,保守党的支持者对传媒大为不满。令这些人的是,这个庭审突然戛然而止,要延迟到选举之后的11月才继续审理。

一位被挑选参加总理演讲的保守党核心者,也对媒体记者大骂脏话,而此人被查出以前也是福特的铁杆粉丝,对华裔候选人大骂“滚回中国去”,还大骂政治人物竟然要把中国的货币(人民币)带到加拿大来做成什么中心……在这位带有严重歧视观念的铁杆眼中,保守党永远伟光正,区区9万元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一片粪土”而已!?

然而就是这九万元,如果仅是一个参议员的贪腐案件,为何引起加国社会如此广泛的关注?如果是达飞自己的贪腐问题,为何要保守党内部十几个高层官员、包括总理办公室的最高幕僚紧张磋商,私下来回多个回合?如果是达飞个人的不当支出,为何要由党部出钱、要由总理办公室的最高幕僚从自己腰包里边出钱?

九万元的支票也许是加国政坛有史以来最昂管的私人支票,它不仅让幕僚长失去了职位,也带动对整个参议院的耗资数千万元的审计、皇家骑警的调查、以及现在的庭审,但最主要的是撼动政府最高层的诚信,是否能在庄严场合向国民讲真话。

达飞受到皇家骑警的调查,受到31项指控而上庭,包括违背公信、欺诈和受贿罪。达飞的问题,从被哈珀总理任命为参议员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存在。总理明知达飞是长期的安省居民,却给他安插到代表爱德华王子岛省出任参议员。这一争议的实质不仅在于达飞是否过多申报了居所补助问题,更深一层次的问题是:他进入参议院的过程是否有瞒天过海,在公众明知的情况下公然偏离事实?

哈珀总理在上台之前,曾经信誓旦旦宣布将不再任命参议员,然而上台之后,他却任命了59次,食言59次。目前问题最大的达飞等三个参议员,都是哈珀总理亲手任命的。

达飞的不当报销问题,展现的是利用国家资源为政党所用。根据审计调查,有相当一部分是飞到全国各地,为保守党竞选和筹款活动。因此达飞是在“化公肥党”。在达飞被保守党开除之前,他曾是保守党的吸金大王,为保守党的竞选筹款立下汗马功劳。这就不难理解在东窗事发之后,达飞自己不愿意退钱,而坚持要保守党替他出钱。

达飞的事情曝光之后,显示的保守党的另一层文化。此次法庭聆讯的调查显示,总理办人员在这场掩盖的巨大工程中,成为了指挥中心,一方面对达飞施压,逼迫他停止配合审计的调查;另一方面对在委员会中的保守党参议员施压,压迫他们按照总理办的指示行事。复杂的改头换面工程,试图在审计报告中淡化对达飞的批评。

在加拿大,独立的审计报告是维持公正和公信的基础;另一方面,参议院也应该是独立运作的机构。但是在哈珀保守党的时代,保守党高层可以在总理办的协调之下,使本来应该公正独立的审计丧失了它的可信度,也使得参议员成为总理办职员的傀儡,成为总理办的一个下属机构,跟着总理办的指挥棒掩盖真相。

在竞选中,哈珀总理给人的印象是一直在回避问题,并坚称这只是达飞和瑞特两个人犯的错误。但是在法庭呈现的数百页电邮记录,显示保守党高层多位人士都参与或知晓此事。事情的 蹊跷在于,为什么这么多高层知道并参与筹划,唯独平时事无巨细的总理一人不知?

昨日,哈珀总理的前任法律顾问佩林在庭上承认,他相信总理知晓达飞和瑞特两人私下交易的细节。总理办拟定了计划,包括经由双方律师谈判的“五点协议”,给达飞付钱,换取达飞答应按照导演指定的说辞向公众“认错”,“为了节省纳税的钱”而主动交还钱款,并“洗干净”审计报告……。瑞特曾发出一份电邮,说一切等总理许可。而佩林在法庭上说,他相信总理的“放行”是批准了那五点协议。如果属实,这个问题就大了,不仅现任总理办主任诺瓦克知情,总理自己也可能知情。

达飞丑闻揭示的一种内部文化,对加国民主体制和公信力所造成的损害,远远超过那九万元的价值。先是全力抵赖,抵赖不成就掩盖,掩盖不成就丢卒保车,丢卒保车不成就丢车保帅……这样的文化,需要彻底的改变,并引入公正、透明的问责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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