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巴冲突(7):哈马斯突袭颠覆美国外交政策?

哈马斯(Hamas)袭击以色列的规模前所未见,美国的回应反映了这一点。该国已每年向其中东盟友提供38亿美元军事援助,且一直在以色列跟哈马斯爆发冲突时支持以色列自卫的权利,甚至在以色列空袭数天以至于数星期之后,仍然干预任何停火呼吁。

但哈马斯这次的攻势将在以方引发一场广泛的活动,还有可能导致区内其他地方局势升级。以色列的回应将是漫长而累人的,而美国将成为其一部分。

用战舰表态
五角大楼很快便派遣了一艘航空母舰,配合导弹巡洋舰与驱逐舰,前往以色列附近水域。舰队早就在地中海了,所以不用走很远。美国在爆发冲突时派遣海军舰艇到该地区并不罕见,前中央情报局人员,给四任美国总统担任过中东顾问的布鲁斯·里德尔(Bruce Riedel)说,这是“美国对中东意外之事的典型反应”。

在哈马斯与以色列此前爆发的冲突中,美国没曾这样做,而那些冲突大概算是孤立事件。但这次美国志不在哈马斯,五角大楼担忧的是,冲突或会扩散。一位高级国防官员称,派遣战舰与飞机是为了展示对以色列国防的牢固支持,并警惕其他国家或武装组织不要加入战团。

这首先就是在说伊朗,该国既支持黎巴嫩强大的真主党运动(Hizbollah),也支持哈马斯。这位官员称,从情报搜集到发射远程打击导弹,舰队都可以做,但派遣舰队本身的要点是展示实力。

增强以军火力
拜登(Joe Biden)政府已下令五角大楼运送“额外装备与资源”到以色列,这将包括空防装备和弹药。这当中大多数来自美国对以色列年度军事援助,本已在筹备之中,现在会加急办理。部分可能会从美国既有库存中拨出。但以色列在战事首日所要求的援助,说明它预期要动用多少火力,继而说明它预期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任何额外拨款都需要国会批准,而美国国会目前因为众议院议长继任人选之争而陷于瘫痪。这还可能与美国对乌克兰的承诺形成竞争。自当地战事爆发以来,对乌援助累计已达460亿美元——不过受访的高级国防官员称,美国有资源同时支持两国。

风险与计算
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安全事务分析员赛斯·琼斯(Seth Jones)说,派遣航空母舰不太可能增加美国被卷入冲突的风险。但他说,紧急关注以色列,起码在短期之内,“或会将注意力带离其他战场,例如是乌克兰”。

无论是冲突将如何发展,还是美国政治将如何发展,这些关注很大一部分会落在哈马斯手上几十、上百名人质安危的身上。拜登总统说过,人质当中很可能有美国公民,美国计划派遣专家和分享情报,协助营救工作。更广泛而言,这场战争颠覆了他的中东政策核心——透过以色列与沙特阿拉伯之间的新区域安全联盟来进一步孤立伊朗。

这协定目前已被暂停,要是加沙的巴勒斯坦人伤亡不断增加,则其前景将越见不确定。布鲁斯·里德尔说:“这将意味着阿拉伯国家只能猛烈批评以色列。”意味着部分本已跟以色列签署关系正常化协议的国家或会“倒戈”。这种担忧已隐含在五角大楼对袭击的定性当中。美国国防部认为这是来自哈马斯的新型“‘伊斯兰国’级别的野蛮行径”。

受访国防官员称,美国国防部在反复强调此措辞,因为在中东地区,“将这样的袭击等同于我们所见过巴勒斯坦人跟以色列人之间的同类紧张或冲突已成为了本能”,然而“这次不一样”。

美国底线何在
要是以色列为了瓦解哈马斯而采取长期且猛烈的空中攻势,甚至是地面进攻,则加沙的许多巴勒斯坦人恐怕命不久矣。哈马斯在管治着加沙这片人口稠密的狭小飞地,在过去以军和这支武装组织的战斗中,美国总有其底线,终将促请以色列接受停火。但球门架已挪了位置。

里德尔指出,阿拉伯未曾有任何国家给以色列百姓造成过如此程度的伤亡破坏。1973年埃及与叙利亚突袭以色列也曾震惊以色列,但当时的死伤主要还是军人。他说,造成数以百计平民丧生之后,“如今他们(哈马斯)是在以色列境内认真战斗”。

据受访高级国防官员所称,美国对以色列保护平民百姓施加了严格标准与监管程序。这同样适用于任何采购美国军备的国家。但这位官员说,“哈马斯绝对没有采取同等措施”,而“我们认识到以色列得作出回应,以恢复其威慑力”。(转载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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