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一代的“老友记”式生活

周二是华尔街上WeLive的家庭晚餐:素肉丸和烤鸡,黑松露肉汁和青豆。周四,布鲁克林布什威克区的Node举办了“手工果酱”活动,玫瑰红酒和咸味小吃更为彩绘陶罐增色。几周前,我在泽西城的Urby做了一个玻璃植栽盆,里面有凤梨科植物和塑料动物,我喝着朗姆潘趣酒,Sonos扬声器里播放着马歇尔·塔克乐队(Marshall Tucker Band)乐队的歌曲;我还和来自格兰街六月中旬新开的Quarters的一群人结伴,巡游下东区的酒吧。

在华尔街,我睡在一个可爱的胶合板家具小房间里;在泽西城,我住在那里最高的住宅楼68层一个华丽的样板间里,可以眺望哈德逊河,一直能看到乔治·华盛顿大桥,这景象令人晕眩,我只得双膝跪地,像特种部队一样匍匐着爬到床上(幸好在这么高的地方,没有邻居能看到我这个样子)。

以上是我的一些合住经历,这种居住模式的灵感来自20世纪初的单性别公寓式酒店和战后的共识社区,以及现代的共用工作空间和黑客旅馆。

传统开发商开始考虑这个想法,给原本朴素的群居模式披上了时尚的外衣。更新一些的版本似乎更接近配备时尚设施的豪华租赁开发项目,面向千禧一代。这些项目目前在全国各地兴起(设计手法包括在公共区域布置原木架子、复古桌游、荷兰自行车以及《西尔比在你这里》[The Selby Is In Your Place]等图画书)。

合住模式通过建筑、设计和所谓的社区活动(比如手工果酱和酒吧巡游),把人们聚集在一起。这种居住模式在各种问题的碰撞下诞生,也在解决这些问题:包括共享经济,以及过劳的千禧一代和更多从事自由职业的劳动力对社会关系和职业联系的渴望。

更朴素的理由是,合住就意味着室友和公用房间,就像宿舍一样。对一些开发者来说,它是适应性再利用的一种形式:许多合住地点是租下来的,比如华尔街110号的WeLive曾经是个写字楼,由于飓风桑迪(Sandy)的影响,它的租户都搬走了。

有些人大力宣传共同居住,比如Common的布拉德·哈格里夫斯(Brad Hargreaves)。他在Medium上发表的帖子中承诺,“我们的成员彼此建立的真正的、有机的关系”,而且不会邀请记者来Common过夜,从而玷污这种关系(虽然他欢迎记者前来参观)。Common获得了230万美元的投资,目前在五个城市运营,包括纽约市的八处房屋。

有些合住尝试由于理想的重压失败了,比如42岁的瑞安·菲克斯(Ryan Fix)2012年在他的威廉斯堡敞开式公寓里创立的乌托邦式住所Pure House。

“这是一个失控的实验,”他几天前从伦敦用电脑上的WhatsApp语音说道。“我在组织无比有天赋的创意人和创业者们成为室友,一起寻求对社会的改变”,这项任务听上去的确有些宏大。
最终,菲克斯在他的Pure House项目中增加了25套位于布鲁克林的公寓。他回忆了自己组织的晚宴和晨会,还有周末去纽约州边远地区的短途旅行和火人节(Burning Man),以及为65个人当导师的情感代价。其中有人恋爱了,去旅行了,开创了新的生意,他补充道——这都是在他的监督下令他引以为傲的有趣结盟。

因为联系过多而感到疲惫的菲克斯将Pure House的租约转交给了自己的租户。现在,他是一名合住顾问。他和巴黎的一位同行一起开创了Pure House实验室,按他的话说,这是一个非营利“行动库”,为合住运动提供研讨会、研究和其他服务,对此他仍然充满信心。

“孤独和焦虑的情绪仍在上升,”他说。“机遇在于去搭建拥有更多触点的环境。创造一个人们可以分享、沟通的扶持环境对地球来说是变革性的。”

此刻霍利·怀特(Holly Whyte)肯定正在某个天国市集里翻着白眼。

由荷兰公司Concrete设计的69层Urby泽西城(Jersey City)是开发商Ironstate Development旗下新城市规划租赁项目的第二套。从建筑上看,这使周围平淡无奇的滨水区环境有了进步。层叠的玻璃大楼像雅致的乐高玩具一样俯瞰着哈德逊。其中,有一整套的公共区域向外延伸,那种热闹而充满活力的设计,就和你会在加州门洛帕克的Facebook园区内看到的一样:一家咖啡厅、一块人造草坪、一个火盆、一个巨大的室外游泳池;一个有老式桌游、舒适沙发的客厅;细长的木头架子上有花园式的摆设,其中有包括苏斯博士诙谐的《哦,你要开的那些会!》(Oh the Meetings You’ll Go To!)等半开玩笑似的书籍名称,旁边还有一小摞Oh Comely和Hole & Corner之类的杂志。

在光线充沛的收发室里,明亮的蓝色金属信箱看起来就像迷你的高中储物柜;上方,蕨类植物和藤蔓从帆布袋中钻了出来。尽管Urby泽西城和它在斯塔顿岛的姊妹房产一样,算不上是合住–它实质上是一个以传统租约出租的、有着762个单元的传统公寓楼–但它的社区特色却正好是合住的玩法。(单间租金2,500美元起。)

这栋大楼里有一个艺术家,还有一个科学家。史坦顿岛的Urby有自己的农夫。仅在6月,就有各种各样具有社交黏性的活动:品酒会和冰激凌社交、农夫市集游览、泳池露台电影、玻璃花园之夜,这些都在68楼的一室样板房–Urby实验室内举办,所有活动都由32岁的Urby地产文化活动主管乔·劳舍(Jo Rausch)监督(最新的地产开设在哈里森附近)–而这些活动都被超量预定了。

那个晚上,我们一桌坐满了人,传递着色彩炫目的苔藓和小小的塑料动物,用来放进我们的球形玻璃栽培箱中。参加活动的有31岁的高级数据分析师阿克莎塔·普里(Akshata Puri),有刚从纽约大学毕业的22岁摄影师贝亚·沃尔特(Bea Walter),还有在一室的公寓内办公的31岁营养科学和政策研究员梅根·克肖(Meghan Kershaw),她的丈夫乔希是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的技术助理。克肖说,到了晚上,她已经非常希望离开他们的公寓了。“我总是在寻找社区,”她说。(转载自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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