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那点事(16):历史会告诉未来

将未来觉得不可理喻的今天,真实的留在历史的记忆里。我有种莫名的小小使命感,并且为此把自己深深的感动着。只有最真实的,才是有价值的,所以我坚守真实。凡经过文革动乱的人,心中已有了万千气象的沉淀,已没有了诉苦的咸淡,更多是换个角度,多个视角看历史的坦然。

我的婚礼,当年的结婚惯例:没有请帖,就像是全队的一项活动,提前一两天互相转告,到了那天晚饭后,队里敲钟开始,凡愿意参加婚礼的人带上礼物,通常是毛泽东选集,镜子梳子,脸盆,暖水瓶之类,到原来用做仓库后改为开会的所谓小礼堂里。用几张办公桌摆成一排,上面放些瓜子和水果糖。领导讲话表示祝福,结婚夫妻表个态后,基本就剩分发麻袋里的瓜子糖果,参加婚礼的男女老少领份由专人发放的瓜子糖果,放下礼品,人走完,婚礼结束。

我的婚礼还算有点创意,表哥在附近部队当兵,专程赶来。还有我在省歌舞团跳样榜戏的漂亮表妹,这两个文艺份十足的男女,相互有种异性相吸的亢奋,将整个婚礼主持得风生水起,表妹的独舞〈黄河颂〉表哥的独舞〈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把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撩拨得疯狂不已,以知青为主的宾客,顿时活跃起来。大唱知青歌,知道的人是婚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搞现在流行的同学集会。

表哥从宣传队放置用品的地方找来锣鼓,让所有知青围绕桌子坐好玩击鼓传花游戏,该谁谁起来表演,男男女女又唱又笑,笑得那么真实,唱得那么尽性。那时又没西装婚纱,简直搞不准谁在结婚。一直疯到深夜。

婚礼接到的礼物太给力了:五十多本毛著,十多面镜子,几个暖瓶,最实惠的就算是由几家人合资买的一个大盆,一口双台蒸锅。还有贵送的一对枕巾。这种婚礼省钱又省力,开心又发泄,就是一大堆毛著让人纠心。不知放置何处,怎么使用,要是一大堆钞票该多好。开个玩笑,那时的人真不贪,毎月毎人从七元钱涨到十元钱。吃饭不要钱,一日三餐食堂领取,除大会战及过年过节杀猪有肉吃外,永远是一菜一汤:萝卜汤,白菜或者白菜汤萝卜,已经成为常态和习惯。没人报怨,有条件的可以自己改善,没条件的也只有习惯。

那时分居是很难调在一起的。西方发达国家不理解中国夫妻分居多年的残酷,他们认为,夫妻双方分居三个月就该考虑离婚了。难为我们分居了足有十年。那时为了不再坐每个连队配备的"宝马"去县城折腾,我学会了到农场路口,向途经到爱人居住城市的货车招手求乘,看见有车过来,有空位就摆手,示意希望能否搭乘,只要有空位一般都会停下来。

司机也寂寞,有美女想搭乘,多个伴又饱眼福没有不停的。当然久走"夜路"必遇鬼,我就遇到过一个中年色狼。他边开车边用一只手来摸我的腿,我努力讲些从知青那学来的笑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发现他没听,神色晃忽,车速极缓慢,我明显感到他在寻找合适的作案地点。我集中生智,编了一段我朋友的父亲因一次失足毁了原本很幸福的家,自己已深陷牢狱,你别不信,他真的被震醒了,色迷迷的眼色不见了,汽车速度加快了,手也不摸我,转向方向盘了。到了目的地,我下车后,他居然对我说了声:谢谢你。他内心与欲火抗争,被我帮他熄火的事,我想他也会和我一样终身难忘。不同的是我暗自佩服自己的机灵,他暗自后悔差点酿成的恶果。

我不知道前后回城的知青,都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也不知道等待我的又该是怎样的结局。

1978年,“四人帮”的倒台,所有国人的命运又面临重新洗牌……(2015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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