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评《水浒》

七绝 文革批宋江

政治权争批宋江,今绳量古实荒唐。
梁山聚义如革命,不受招安合党章。

当年批孔,评法批儒,批宋江,都是一些无知闹剧,是拿当今的标准去衡量古人,不顾当时历史条件对历史一知半解的荒唐作法。

在中国数千年历史上,布衣造反而问鼎天下成功者极少,古往今来也就是刘邦,朱元璋,毛泽东等极少数几人而已。一方面,这几人是旷世枭雄,才智过人,知人善任,善于利用驱使各种人才,即是所谓的将将者;另一方面,他们都是于乱世当中后发起兵,踏在别人基础上行事;再者,他们也能够审时度势,屡败屡战,锲而不舍,再加上运气等因素,终于最后获胜。

由于施耐庵妙笔生花的渲染,水浒宋江的造反规模比历史宋江的规模大了很多,水浒宋江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几次击败童贯和高俅分别率领的十万大军对梁山的征剿,而且可以活捉高俅,这就给《水浒》的读者造成错觉,梁山军马如此强大,宋江为何不杀到东京汴梁夺位作皇帝?从《水浒》描写来看,宋江不傻,如真有此实力,何不一干到底“夺了鸟位”,岂不快活?但历史上真有宋江其人,且战败后被招安,所以施耐庵无法再夸张下去,只好在《水浒》中也写宋江被招安。这样一来,前后出现逻辑混乱:梁山好汉前面战官军时无往而不胜,总是杀得官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甚至元宵节闹东京也好象入无人之境,任何大战之后梁山头领总是无一折损;而后来征剿方腊却艰苦异常,梁山头领折损大半,前后差别极大,这是不合逻辑的。因为官军如果如此不堪一击,宋江打方腊又非常艰难损兵折将巨大,那么证明方腊军力就十分强大,即使宋江不想当皇帝,方腊肯定是想当皇帝的(事实上他已经称帝),方腊应该早就打到东京拿下大位了。因此清朝的金圣叹也觉得实在不合情理,所以腰斩《水浒》为七十一回,到梁山泊英雄排座次也就打住算了。

文革末期的评《水浒》批宋江是高层政治斗争的产物,毛泽东意在剑指周恩来。很多普通人也就当了真上了当,觉得宋江真的是放弃皇帝不当而故意出卖梁山革命事业以及他自己,而成了十恶不赦的叛徒投降派了。其实,《水浒》中宋江在浔阳楼题的反诗,早就露出了帝王之志,根本不是梁山其他兄弟所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的小小志向可相比的。他后来之所以受招安,只能是实力不够但又不甘心最后被剿灭而在历史上留下草寇盗贼之名的无奈选择罢了,(吴用说是大宋气数未尽)。宋江本来打算受招安后凭着忠义和战功去影响皇帝铲除奸臣,他绝对不会愚蠢到计划让梁山兄弟和自己受招安后被奸臣灭掉。只是他出身小吏混迹江湖,不谙中央高层政治斗争的“潜规则”,为奸臣暗算,造成梁山兄弟和自己的悲剧。其实造反之人受招安后是很难受到信任和重用的。

不过《水浒》是小说,甚至不象《三国》是历史小说,杜撰甚多。历史上的宋江在山东聚集了数千人马,攻城掠县,有所建树。但被北宋末年名将张叔夜(《水浒》中的张招讨使)击败后损兵折将,副手吴加亮(《水浒》中吴用原型)被俘,宋江无力再战而被迫受招安。历史宋江从起事到死去共一年多时间而已。

附旧作:

五绝 宋江

被迫上梁山,山林聚啸难。
夺冠缺霸气,无奈受招安。

(2011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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