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面面观

爱面子,可说是华人的传统观念。

正面看,并无不妥。为了面子,争气奋斗,努力向上;要面子好看,保持仪容整洁,衣着得体;事关面子,不偷鸡摸狗,不作猥琐见不得人的事。总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做人,被人尊重,面有光彩。

从侧面着,爱面子过了头,则问题不少。先是精神困扰。这些年来,看到不少新移民,来到加拿大以后,找不到像在原居地那样体面的工作。做体力工吧,落差太大,面子过不去,很是困惑。一些人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后,毅然放下身段,从零做起,在新土地上建起了安乐窝,有的事业更比以前辉煌。而那些仍执着于“面子”者,则只能在哀声叹气中沉伦,颓丧。

日常生活中过于爱面子,还会造成无止境攀比。你有LV名牌手袋,我也要买一个;你有寳马车,我买辆平治;你儿子上名校,我女儿当然也要挤进去……总之一句话,“输人不能输阵(势)”。不论实际需要,不管自身能力,有时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夺手段。到头来除了满足虚荣心,能得到什么?

这两年,随着加拿大和中国关系发展,国人来加旅游人数日增,尤其是自由行。这是好事。不过,有本地华人却因此倍感压力。有位华人移民,他一个月中接待两宗来自老家的亲友。为了不失礼于人,请他们住较高档酒店,进高级餐厅,送贵重礼物。虽然只是几天,仍大失预算,搞到阮囊羞涩。究其原因,就是面子作怪。本来亲友团聚,重在感倩,量力而为,粗茶淡饭也有滋有味。只为了表现在外国风光,硬着头皮往脸上贴金。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有的人为了自身脸面和利益,把集体乃至民族国家的面子丢光。且不说那些卖国求荣者,单看日常生活中,社会中不乏这样的人。有内地游客在国际班机上因小事大打出手;在世界着名景点,巴黎罗浮宫的喷水池洗脚;在泰国清迈机场候机大厅,把红色胸罩晒在身旁的梳化椅上……雅照在网络疯传。难怪有人愤怒指责,把面子丢到国外去了。而一小撮别有用心者,正是以此来抹黑中国人。

不要脸,不要面子的人,实际上是不知亷耻,万万不能;但拚命追求脸面,尤其是打肿脸充当胖子,认为面子越大越好的人,也不可取。这中间的平衡,在于人的品性、修养,对传统道德观念的领悟理解。炫耀、晒富、摆阔,恐怕是华人中存在的较普遍现象。某些人到国外旅游,抢购奢侈品,挥金如土,自以为很有面子,殊不知腰包掏空,还被讽为“钱多人傻”。寃枉不?!

曾接触一位新移民朋友,他很坦率地问,都说加拿大是富裕国家,怎么看不出来?马路上车子普普通通,少有高档;行人衣着平平凡凡,少见光鲜。我半开玩笑地说,外国人怕偷怕抢怕绑架,不敢把金银珠宝挂在颈上,更不敢在胸口贴个“富”字。后来,他才逐步了解到,这里民风谆朴,崇尚自然,穷的不会衣衫褴褛,富的也不穿金戴银招摇过市,大家生活得自由自在,轻松体面,过着自我。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迅猛发展,不少人先富起来,世人惊叹,全球瞩目。但中国仍自称是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这恐怕并非单指经济方面,同时也期望国人的思想意识逐步趋于成熟,更上一层楼。只有当物质生活和精神境界都挤身世界前列,中国人,包括海外华人,才能真正感受到骄傲自豪,脸上有光。(文/姚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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