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139):中美贸易战之未来

美国大选落幕,Donald Trump还未承认败选,中国领导人可能已经在开会研究——白宫易主后,贸易战将何去何从?全球最大两个经济体之间,爆发历史上规模最大的贸易战,原本是2018和2019年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黑天鹅”。但在2020年,新型冠装病毒(Covid-19)疫情和美国大选,却抢了它的头条。

Joe Biden和Donald Trump个人风格截然不同,执政理念大相径庭,选民群体甚至水火不容。Joe Biden多次表示,上任后第一天就要废除Donald Trump的多条行政命令,在他看来国际秩序已经“四分五裂”,而且“已没有时间可以浪费”。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Gary Hufbauer认为,即便如此,中美贸易战会持续,时间可能会远远超过Joe Biden任职的四年。

“Joe Biden执政后,外交政策会发生许多转变,比如增进与北约以及世界卫生组织的关系,但与中国对抗将保持不变。”经济学人智库(EIU)研究分析师Imogen Page-Jarrett也认为,两个大国愈发视对方为战略竞争对手,对中国施压也能获得美国跨党派支持。贸易战将不会是一场“始于Donald Trump,终于Donald Trump”的战争,这源于中美战略竞争的深厚背景。

Gary Hufbauer提醒,中美贸易战已演变成“第二次冷战”的一部分,战况可能会有起伏,比如Joe Biden在言语上可能不会像Donald Trump那么激烈,但中美关系基本上已无可能回到布什和奥巴马时代。不过,Joe Biden也不太可能一上任就加大火力,对中国发起新一轮贸易制裁。

Nick Marro认为,Joe Biden上任第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可能优先处理国内疫情和经济困境,贸易问题处于次要地位。不过他也补充,“中国可能是唯一例外”。Joe Biden在竞选中也展示出对华强硬的态度,不过他屡次批评Donald Trump无限制施加关税。在Joe Biden及其支持者看来,“中国贸易不公平”这个诊断没错,但“关税”这个药方错了。Imogen Page-Jarrett认为,Joe Biden可能不会挥舞关税大棒来威胁中国,转而利用贸易争端解决机制、集体谈判以及国内税收政策来支持美国企业。这种情况下,特朗普时代几乎被边缘化的世界贸易组织(WTO)可能将重新发挥作用。

香港科技大学经济系首席教授Albert Park将Joe Biden形容为“制度主义者”,因此他很可能支持改革世贸组织,并通过该组织联合其他国家,向中国施加多边压力,以满足美国在知识产权、补贴、劳动和环境法规等领域的诉求。Joe Biden最新的言论印证了这一判断。11月中国与14个亚太国家签署全球最大自贸协议(RCEP),Joe Biden随后表示,美国占全球贸易量的25%,需要联合其他民主国家所占的另外25%,才能制定全球贸易新规则,否则中国就会决定这场游戏的结果,因为他们将是唯一的玩家。

更换武器,是否代表Joe Biden会完全取消Donald Trump的关税?Albert Park认为,Joe Biden可能会听从专家建议,意识到许多关税对美国生产者和消费者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因此会把关税集中针对那些有确切证据表明存在不公平贸易的部分,而不是一刀切地征收,这样不但效率低下,而且自我伤害严重。Joe Biden上台后会更多地从专家的建议中获得战略信息,采取更详尽的分析方法,了解贸易对美国消费者、生产者和工人的好处,然后再制定战略目标,同时还要综合考虑美国整体外交政策,当然其中可能包括人权问题。

如果美国将目光从单纯的贸易逆差上拿开,很多国家都会松一口气。因为Donald Trump的关税遍地开花,目前依然保持着,对全球大部分地区的钢铁和铝、对欧洲的葡萄酒和奶酪等针对美国盟友的关税。当Joe Biden重塑对华方针时,可能会减少针对盟友的关税,集中压力对付中国。Nick Marro认为,Joe Biden很可能利用中国与周边国家之间的外交摩擦,比如中国与印度的边界争端,与澳大利亚的新贸易战,以及与日本、韩国和台湾的长期紧张关系。对中国而言,这些国家中不乏重要的贸易伙伴,如果共同向中国施压,对本国经济打击将远超美国”单打独斗”。

Gary Hufbauer认为,Joe Biden会试图将国家安全问题限制在5G、人工智能、先进半导体、量子计算机等领域。在这个较短清单上,Joe Biden会尽量与美国盟友达成一致。然后在2021年中期,Joe Biden制定出对华大战略后,估计会豁免一部分对华关税。然后,人权问题和地区安全可能将取代贸易,成为这位民主党总统对华政策的“主菜”。

在Imogen Page-Jarrett看来,美国将更倾向于从贸易问题转向在更深层问题上与中国对抗,包括人权和地区安全。前几届美国政府一直犹豫不决,是否要在人权问题上向中国强力施压,但总顾虑会破坏经济关系。然而,在当前的环境下,这对Joe Biden政府来说,不仅合乎心意,而且政治上有利可图。预计Joe Biden将对侵犯人权的中国官员和实体,实施更多制裁。

除此以外,Joe Biden也可能选择一些领域合作。可能性最大的是,就是应对气候变化。Imogen Page-Jarrett称,Joe Biden和习近平都各自提出雄心勃勃的碳中和计划,这可能为围绕清洁技术和产业升级的政策合作带来机会,这一点或许会一定程度上平衡其他领域的紧张关系。无论如何,贸易战可能会更换武器,更换目标,更换策略,中美关系长期恶化在所难免,贸易战以不同形式持续下去也成必然之势。(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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