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酸甜香脆有营养?

一群黄蜂包围了两个披着斗篷,被一条粗绳绑在一起的男人。这一刻,他俩已经盼了一天了。其中一人打开酒罐上的盖子,把正在愤怒攻击的黄蜂灵巧地划拉进罐子里;另一个拿出鹤嘴锄,挖进陡直的山坡,让更多黄蜂蜂巢暴露出来。在日本中部的这片陡峭的雪松森林里,他们俩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一直追着黄蜂、用诱饵将黄蜂们赶到圈套里。这下他们终于满意了。那天他俩回家时,酒罐子里已经有好几百个还在挣扎起伏的黄蜂,另外还有一个重达7公斤的蜂巢。

通常,可以当食物吃的昆虫被描绘成一种超级食品,供应既稳定又持久–是比牲畜更为环保的一种替代食品。但究竟哪些人吃昆虫呢?昆虫的味道怎么样?

两位先生喝着啤酒,用镊子将巢里的黄蜂夹出来时,两位太太正在用小火煨着黄蜂幼虫。这种幼虫生吃像是味道很浓的凝块奶油,不过煮熟了配上姜、酱油和米醋吃像甜甜的牡蛎。他们把成型的黄蜂用油炸得外焦里嫩。邻居们会进来喝一杯浸泡了黄蜂的老酒,黄蜂身上泡出的毒液把普通的白酒变得有些混浊发黑。他们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打趣说,晚上谁也别想睡好觉了,因为黄蜂被认为有很强的催情药效。

全世界到处都有这样的场景,全家老少和亲朋好友一起采集烹调昆虫,目的不是因为饥不择食,而是因为这些虫子到处都是而且味道鲜美。就拿世界有名的龙舌兰酒泡幼虫来说,那瓶子里泡着的虫子种类很多,但都是墨西哥一些地方很受欢迎的食物。如果你要找到一条那样的幼虫,你必须拔出翻转一棵龙舌兰植物。不同品种的龙舌兰有不同的虫。呈红色的虫子最为金贵,生吃有一种很特别的烟熏味道,很有些梅斯卡尔酒的滋味。由于需求很大,当局对这种幼虫的采集有严格的监管。不过,如果你在非采集的季节去到当地的农贸市场,你可能会见到有人在兜售非法采集的还在蠕动的红虫子。

绝大多数可吃的昆虫都很容易采集,很多简直就是从天而降。例如,白蚁,撒哈拉以南的非洲都吃。雨后,这些带着翅膀的小虫就像烟一样从洞穴中升起。第二天,它们就铺天盖地,数不胜数了。孩子们都特别喜爱捕捉白蚁,因为这个过程除了在泥里四处乱跑,还有一个一个拔掉白蚁的翅膀。然后就把白蚁煮了,用盐快炒一下。通常乡下地方才能吃到白蚁,不过偶尔也能在城市的集市上看到。一般白蚁很快就卖光了。也难怪,因为它们吃起来像是切成小块的脆火腿。

可吃的昆虫:吃昆虫的学名是食用昆虫Entomophagy;绝大部分的昆虫都是100%可吃的,而一头牛可吃的身体部分只有四成;一公斤米虫制造的温室气体仅仅只有养育一公斤猪肉所产生温室气体的1%到10%;很多昆虫的钙、锌、铁和蛋白质含量都很高;在所有有记载的可食用昆虫种类中,甲壳虫占了四成。

其它可食用昆虫长在树上,数量巨大。在非洲撒哈拉南部的布基纳法索,雨季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树叶都光秃秃的,地上盖满了毛毛虫。村民们凌晨两点就起来,采集最多汁的毛毛虫,有的被慢炖当主食,有的被快炒当零食。它们吃起来像有肉味的蔬菜。有的昆虫长在树身里面,比如像棕榈象甲幼虫。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这些白白胖胖的蛆虫很受欢迎,生活在森林中的人们带着斧头去砍开棕榈树,寻找树里面的虫子。这些蛆虫用叶子包起来放在火上烧烤,吃起来就像一小包油油的肉酱。全世界最广为人吃的昆虫应该是蚱蜢、蟋蟀和蝗虫。

为什么,因为我们种植的农作物为这些昆虫提供了最喜爱的食物。在亚洲,农民们在稻田里布下网子抓蚱蜢。在墨西哥,农民们在麦田和紫花苜蓿地里用大桶抓一种最美味的蚱蜢,当地人把它们称为查普林。这是一种吃起来口感很好,有柠檬味道的蚱蜢。在《圣经》旧约中就曾提过蝗虫,因为在中东可耕作的地区,蝗虫曾经是,现在仍然是一种很常见的可食用的庄稼害虫。蝗虫吃起来比肉味要淡,比海鲜味重,非常鲜美。这些喜欢植物的昆虫,每种都能充分吸收你选择的调料滋味,增加了越嚼越香让人心满意足的酥脆口感。

农作物按季节生长,绝大多数的虫子也是。世界各地庆祝丰收,也庆祝昆虫节,譬如日本有黄蜂节、布基纳法索和刚果民主共和国有毛毛虫节。所以,最近人们对虫子的兴趣大增,当越来越多昆虫养殖食品场出现时,人们似乎忘了实际上几千年来人类一直都在不经意地以昆虫为食。让昆虫成为饭桌上的美味佳肴这个运动的兴起,其背后驱动的理念是:吃虫子能帮助加强营养,减少污染。

让人们感兴趣的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地球上20亿人已经列为食物的虫子,可能比牲畜饲养更为环保,对环境造成的影响更小。兴致勃勃地虫类养殖企业家们,正在寻找新的方法吸引顾客,比如,把磨成粉的虫子加入面包、通心粉和蛋白奶昔中。这种粉销法很有可能让更多顾客更乐于吃虫子。不过,无可争辩的是,各色虫子从形状到味道所带到餐桌上的乐趣和冒险,都还是有很多值得大书特书的。(转载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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