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中国2025系列(18):在沱江边遇见沈从文与黄永玉——凤凰古城的灵魂之旅

10月18日清晨,我们搭乘公车再入古城。天空飘着一丝细雨,轻柔地落在沱江上,倒不是惹人郁闷的那种,反而为古城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脚下的石板在雨水中泛着青光,行人稀疏,店铺多未开门,一切显得宁静而安详。经过前一晚的夜色沉醉,白日的凤凰向我们展露出它更深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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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古城之美,不仅在于山水与吊脚楼,更在于它孕育出的两位灵魂人物——沈从文与黄永玉。前者用文字让湘西走进了世界文学的版图,后者以画笔让古城重现灵性与童心。有人说,若无沈从文,凤凰只是湘西的一个小镇;若无黄永玉,它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古镇风景。而正因为有他们,凤凰成了“有灵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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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来到沈从文故居。这是一座典型的清末民居,青砖灰瓦,院落幽深。屋内陈列着他生前的手稿、书信与照片。墙上挂着他与夫人张兆和的合影,那是他一生最浪漫、也最坎坷的爱情。讲解员介绍说,沈从文一生写信追求张兆和,从“一个乡下人”到名作家,他用千封情书换来一段传奇婚姻。正如他在信中所写:“我爱你,爱到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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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书桌前,想象他提笔写下《边城》时的模样。窗外传来沱江水声,那或许正是他创作的背景音乐。沈从文的文学,是温柔的,也是哀伤的。他笔下的湘西,是一个既真实又理想的世界,人与人之间有温度,悲剧中仍带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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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从文故居出来,我们前往沱江码头搭乘小船。细雨中的江水更显清澈,木船在船夫的撑篙下缓缓前行。船夫用浓重的湘西口音唱着山歌,小船滑过一排排吊脚楼,木柱下的水波被船桨轻拍,溅起圈圈涟漪。江岸的老屋错落有致,斑驳的木墙上长满青苔,窗台上晾晒着辣椒和玉米。船行至虹桥下,我们抬头望见那座古老的廊桥,桥身朱红,桥下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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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晓得吧?”船夫笑着说,“沈从文小时候就住在这江边,他天天在桥边玩水,还常常偷看过往的姑娘。”众人会心一笑。确实,在沈从文笔下,凤凰不只是地理意义上的一座城,而是一种诗意的存在。那位在《边城》中看守渡口的翠翠,就是沱江水育出的灵魂人物。她纯洁、羞涩、孤独,却又有着湘西女子特有的倔强与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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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岸后,我们径直前往黄永玉艺术馆。与沈从文的柔情不同,黄永玉的世界充满了灵气与顽皮。艺术馆的外墙装饰着巨幅的“笑猫”图案,那是他的代表作——一只狡黠的黑猫,笑得既天真又讽刺。馆内陈列着他各个时期的画作,从木刻版画到水墨人物,从泼墨山水到卡通形象,每一幅都充满生命力与幽默感。讲解员说,黄永玉是沈从文的外甥,年轻时曾跟随舅舅到北京,后来又远赴海外,却始终将凤凰视为精神故乡。他说过一句广为人知的话:“我画画,不是为了给别人看,是为了让自己高兴。”

在一幅名为《我家在凤凰》的作品前,我久久驻足。画面中是吊脚楼、沱江与青山,色彩跳跃,却又有一种梦幻的宁静。那是一种童心未泯的表达,也是他对家乡的情感升华。黄永玉用画笔延续了沈从文的文学世界,只不过,他用色彩代替了文字,用幽默化解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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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沈从文是“凤凰的灵魂”,黄永玉则是“凤凰的笑声”。前者让人心中柔软,后者让人会心一笑。一个用文字留住了古城的梦,一个用画笔唤醒了古城的生命。

午后,我们在古城用了午餐。餐后团队一分为二:一部分成员搭乘中巴返回张家界,而我与儿子则留在凤凰,准备搭乘高铁继续旅程。离别前,我又望了一眼细雨中的沱江。风吹过江面,波光粼粼,仿佛有无数故事仍在流淌。想起这一日拜访的两位大师,不禁心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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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之所以成为凤凰,不仅因为它的山水与古巷,更因为它有一群与众不同的人——他们敢爱、敢笑、敢写、敢画;他们以个性与真情,赋予了这片土地独特的气质。沈从文让我们看到人性的纯净与柔软,黄永玉让我们学会以幽默和浪漫面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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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石板路上,我不由得轻声吟诵沈从文的句子:“一个人只要心中有美好,就永远不会孤单。”这句话,正如凤凰古城——历经风雨,却依然明媚如初。江水依旧,吊脚楼在细雨中静默。我回望那片被雨雾笼罩的古城,心中默念:若文学与艺术有形,那么它们的故乡,必定就在这沱江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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