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

亲人一定是默默关注你的人,甚至不需要向你证明,不刻意给你打电话,也不会整天对你嘘寒问暖。

他只是偷偷地翻看你的朋友圈,了解你每一天的动向,你的喜悦,你的悲伤,你的忧愁,他都尽收眼底。

每次耳根子发烧,一定是心有灵犀,或是亲人在碎碎念,关切着你的好坏。

那份血脉依然存在,血浓于水的关系就恒古存在,永远无法改变。

或许可能无法融入对方的世界,或许充满诸多荆棘,并伴随某种古老的,尖锐的争斗,这种不和谐的画面,绝对令人腌臜!但亲情即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纯粹的亲情,一定不存在可笑的城府与觊觎。

童年的火炕,有着脚丫挨着脚丫的温暖。

火炉旁父亲慈爱的被炉火烘烤得红彤彤的脸,镌刻在时光深处。我们每一张纯真干净的笑脸,都洋溢童年的幸福与最美的回忆。

那时的幸福,不仅仅因为一个刚刚烤熟的土豆,兄弟姐妹之间让来让去,最后留给最小的弟弟才是终点。

那时的父母在酷夏的江边捕鱼养家糊口,与夜晚凶猛的蚊虫作战,织网摘鱼,辛苦劳作,给孩子们最质朴的生活保障。

长大后,家,迁徙到远方。家如一艘离港的小舟漂游到了远方,远方让远方变得更远。那刻的家似乎缺少了老家那会儿的欢声笑语,各自砥砺前行,大浪淘沙,驶向属于自己的港口。

一生能有几个港口,松花江江岔子的防洪大坝,风沙漫天的沙土地,备受村民们歆羡的养鸡场,瘦朗刚毅的父亲是村里唯一的养殖状元,万元户。附近乡村学校来鸡场写生,那一片一片绿意盎然的果园,蔚为壮观的鸡舍,和十间居所有着怎样的乡村记忆,和那份难以磨灭的乡愁。

魂牵梦绕的老家,时常在梦里流着泪醒来。

三哥最后的笑脸,永远定格在十六年前夏天的凌晨两点。老家的田间小路旁,那些风,那些雨,那些雪与寒冷,凄凄的北风摧毁了一季又一季,三哥坟前荒凉的野草。然而我只能徒然地站在城市霓虹闪烁的路灯下,遥望远方。

看着月亮树下的村庄,那是不是我的家乡?哥哥微笑的脸庞,泪水肆意汪洋着我的梦。每次从梦中流着泪醒来,继而难以入眠,思绪纷乱着兀自坐到天明……

姑妈家的热炕头,有着懵懂无知的留守和对远方省会大城市的憧憬。

父亲弥留之夜,我一次又一次用吸管吸着他嗓子里的桎梏,我想让父亲呼吸顺畅些,与我说一些告别的话。

然而吸管里的血丝,仿佛在揶揄我的无助,我想留住与父亲最后的记忆。父亲只能用混浊的眼神看着我,心里的愿望却无法传递给我,好好创作,仿佛哽咽在那最大的悲伤里,父亲终在不能阖然的眼神中,溘然长逝。

母亲的疼爱仿佛乡村街口的老树,盘桓在我的心灵深处,母亲的疼爱,用天地的大爱都令我无法详尽的写得出来。我的衣服,被子,碗里的饭菜永远都是热乎乎的。母亲的疼爱如同流过心脏的血液,流进我的血脉里,我的辗转生涯里,我的文字里,我的生命里。

亲人之间有着难以割断的血脉,那份简单的,朴素的,没有杂质的亲情,让我们执手这一世。也许这一世太过短暂,短暂得如同三哥坟前的野草,岁月荣枯后被宿命的风吹向日暮西斜的残照里……(文/于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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