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南部疫苗何时够用?

中非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开幕,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宣布再向非方提供10亿剂2019新型冠状病毒病(COVID-19;新冠病毒病)疫苗,并向非洲派遣1,500名医疗队员和公共卫生专家。习近平11月29日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透过视像会议方式,向在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出席开幕式的各国领袖发表演说,期间作出上述承诺。中国此次许诺正值最新新冠病毒变种Omicron(奥米克戎)引起世界多国卫生当局紧张之际,这与非洲新冠疫苗接种率落后于世界不无关系。

最先在南非发现的新冠病毒变种Omicron引发全球多国实施新的边境管制措施。英国前首相布朗(Gordon Brown)说,出现新变种“毫无惊喜”。他还称富裕国家没能分享手中疫苗的失败“冤魂不散”。那么,非洲南部国家有足够的疫苗吗?都能送到想打疫苗的人手中吗?

新冠疫苗非洲国家接种率与世界有何差异?
目前全球平均值是每100个人接种了超过100剂疫苗,一些富裕国家早已远超此数。然而,以南非为例,每100人只接种了42剂。区内其他国家的接种率更低。莱索托(Lesotho)每100人只接种了不到30剂,纳米比亚(Namibia)更只有25剂。

新冠疫苗在非洲的供应足够吗?
非洲国家同时在依靠双边协定、捐赠和疫苗分享计划COVAX这些途径来取得所需疫苗。今年初,好些国家向COVAX取货时遭遇困难,但情况在7月、8月左右有所改善。虽然对非洲的疫苗供应有所增加,但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指出,对非疫苗供应目前处于“特定的,仓储的”状态,所得疫苗有效寿命偏短。GAVI最近的一份声明说,这让不少国家在策划疫苗接种时面对极大挑战。

以南非为例,卫生部上周因为发觉疫苗库存过剩,押后了新一批疫苗付运。该国卫生部副总监对路透社表示,南非现存1680万剂新冠疫苗。我们此前曾报道数个非洲国家不得不弃置已经过期的疫苗。由Airfinity研究计划提供的数据显示,人口12亿的非洲目前接收了3.84亿剂疫苗。其中,成年人口约4000万的南非已获付运3250万剂;人口230万的博茨瓦纳获付运约240万剂;人口250万的纳米比亚获付运约100万剂。

中美“疫苗外交”竞争新一页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星期一晚的演说中称:“为实现非盟确定的2022年60%非洲人口接种新冠疫苗的目标,我宣布,中国将再向非方提供10亿剂疫苗,其中6亿剂为无偿援助,4亿剂以中方企业与有关非洲国家联合生产等方式提供。”南非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Cyril Ramaphosa)透过视像连线在开幕式上感谢中国的支持,并倡议非洲也自行生产新冠疫苗。中国自新冠疫苗面世之初便投入所谓的“疫苗外交”。据北京播锐智咨询公司(Bridge Consulting)数据,中国此前已承诺向非洲提供1.55亿剂疫苗,迄今已付运1.07亿剂,其中约15%属捐赠。

本次中非合作论坛部长级会议开幕前不久,美国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刚到访过肯尼亚、尼日利亚和塞内加尔,期间曾与有关国家领袖讨论加快推进在当地建设疫苗生产设施,被观察人士认为是暗示要对抗中国与非洲的深厚关系。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10月份承诺向非洲联盟捐献1700万剂强生(Johnson & Johnson)新冠疫苗。有别于其他欧美疫苗,强生疫苗只需接种一剂即可。

非洲新冠疫苗接种率为何偏低?
供应不均匀显然是个问题,但南非要推迟付运新疫苗背后还另有文章。南非卫生部长乔·法赫拉(Joe Phaahla)宣称,“假新闻”让人民——尤其是年轻人——对接种疫苗产生犹豫。他们对疫苗有各种恐惧,而这有时候源于错误信息,或者说是良好信息匮乏。

基于广泛的临床试验与数以十亿计的接种量,发生严重副作用的机会可谓微乎其微。相比于感染新冠病毒所引起的并发症而言更是微不足道。即使对于年轻人而言亦然。一些被广泛传播的宣称明显是错误的,但也有一些是局部建基于事实之上,比方说,即使接种了疫苗,你还是有机会感染新冠病毒。南非卫生部有份参与的研究发现,这样的宣称导致一些民众相信接种疫苗一无是处。但问题不在于此——你依然会感染新冠病毒,但对大多数人来说病情会轻微许多,因为疫苗能减轻症状,降低入院治疗需要,并大幅降低感染该病毒的死亡率。

新冠疫苗进入农村地区之困
惧怕副作用与疫苗安全性是世人不欲接种疫苗的两大原因,可达性则是第三大原因,这包括前往接种中心耗时多久。南非卫生部报告指出,在该国西北部,许多农村居民难以到达疫苗接种点。也有疫苗接种点存在供应问题,不够疫苗给已经来到的所有人接种。莎拉·唐斯(Sarah Downs)是约翰内斯堡金山大学(University of the Witwatersrand, Johannesburg)一名疫苗与传染病学研究员。她说南非的“疫苗犹豫”言论远多于反疫苗言论。

还有别的障碍让人接种不上疫苗,例如诊所没能主动派人到群众聚集的地方提供接种,或是群众误以为要付费接种疫苗。莎拉·唐斯说,一些地区公共交通服务差,也增加了群众接种疫苗的困难与成本。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能带来什么后果?约翰内斯堡大学(University of Johannesburg)的一项调查发现,白人比黑人对接种疫苗更犹豫,但白人也更有可能已经接种疫苗,这可能因为他们更有办法获取医疗服务。(转载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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