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秋天的花朵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都有花儿姹紫嫣红开着,她们不仅仅属于春天,而是四季。大自然就是这样奇妙,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植物在不同季节开花,选择什么季节开花,都有它的原因。秦岭深山中,秋天开花的植物不多,其中最多也最常见的当属桂花和山菊花了。

桂花应该是人工栽植的,荒山野岭中不多见,到是单家独户的房前屋后,一株一株四季常青的金桂在中秋节前后开得惹人喜爱,秋风能把她的清香送到几里外,弥漫着空间。花瓣虽小,却开得密实,远运望去似一朵大大地红黄色花朵罩在树冠上一般,她一边开一边谢,树下厚厚一层的花瓣,呈圆形,实际上它就是球形的树冠在地面上的投影。

小时候,我家老屋后的石砍上有一株桶粗的桂花树,睡房的花格木窗斜对着她,开花的季节,早上起床后先把窗户上半部向内拉,再抬起用一根小木棍撑起来,站在窗前既可欣赏桂花,还可以把桂花的香气收集到房里来,傍晚关上窗户,满室的香气陪伴我们一宿,感觉睡得格外踏实。我们一直以为这株桂花树是我家的,平时都在时常关注和呵护她,每到开花 ,周边的邻居和街上的一些居民趁我们家里无人时,爬上树,一把一把折下花枝拿回家,我们见了就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可有一年,花开得正旺时,生产队长(现在叫村民小组长)领着公社(现在叫乡镇)一伙人来折桂花,折得太多,父亲就不高兴了,埋怨队长:“这样折花,会把树弄死的。”队长也不高兴了,说道:“这树长在石砍上,又不是你家的,多管闲事。”父亲温怒地说:“这树几十年来一直是我家的,怎么现在不是我家了?”队长火了:“土地都是队上的,我说不是你家的就不是你家的。”我们家里成份高,父亲说不起话,从那次以后,我们不再管那棵桂花树了,谁想折花就去折,折的人太多,大半个树冠都折了,两年后这棵树就死了,队长把死了的桂花树砍了,搬回家去做了柴火。

一棵够得上文物级的大桂花树就这样被糟蹋死了。后来我在乡下一些住农家住户处,也看到几株大桂花树,可都没有我家那棵大。在那样一个物质生活极差岁月里,也有那么多的人家,在属于自家的层前房后的小天地里,除了植苹果、梨、桃、李、柿、枣……果木树外,还种下椿树、柏树、柳树、槐树……经济林木,也有雅兴栽上一两棵供家人观赏的桂花树。

山菊花纯属野生植物,长着长长藤蔓,一丛一丛地静卧在小山沟两边土壤肥沃、水气充足的地方。春天,当别的植物竞相开花时,她却不来报春,也不与其它植物去争春,匍匐在地面或别的草木上,可着劲儿地把茎伸长,伸长,再伸长,把枝叶长茂盛,白天黑夜不停地吮吸阳光和雨露,把能量悄悄的贮蓄起来。到了秋天,其它植物开始枯萎,她却把体内的能量全都迸发出来,开出无数金黄色小花朵,把小山沟灿烂地仿佛只属于她的世界。她就那样一直开着,不畏秋风和霜打,入了冬才慢慢地开始凋谢。

懂得养生的人,选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拿上一个布袋,入了小山沟,在地边择一簇开得好的山菊花,晒着太阳,哼着小调、唱着酸曲,把一朵朵山菊花采摘下来装入布袋,拿回家晾晒干,做枕头芯子,据说常用这种枕头能去头火、明目、养发和安神。当你看见这么多的漂亮山菊花,又知她有这样的功效,忍不住也想采摘一些,想做个枕头芯自己用了。

人的一生好比一年四季,业绩和成果就像植物开的花朵一样,有的人少年聪慧,在春天里开花,有的人是天才如月季花,一年四季都开花,还有的人却是大器晚成,到了秋天甚至冬天才开花。像我们这些普通又平凡小人物,进入人生秋季了,渴望能像桂花,山菊花一样,在秋天能毕其一役,绚烂地开一季花,不管有无人喝彩,有无人欣赏,有无人采摘,她都在那儿尽情开着。(文/陈永明,2017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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