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久滞家中,对郊野有着特殊的偏好,渴望能身临其境,让麻木的神经和疲惫的视觉,在迤逦的田园风光陶冶下,得以苏醒和舒展……

“99”老年协会组织我们去“南瓜农场”参观,让我好奇的心理和求索的兴致,定格在那乡间的小路上和如诗如画的田园景致里,一连几天,仍在玩味、咀嚼中……

金秋的一天,我们来到了HUTCHLNSON“南瓜农场”,主人非常好客,把我们一一迎下了车,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仿佛坠入到“南瓜王国”中。

小路两旁是连绵、散聚的一堆堆南瓜,这是一只手只能拎一个的大南瓜山,足足有四五十个;更多的是比足球还要小的南瓜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堆得像小山似的。

瞧:这个南瓜长的多稀奇、没见过;看:那个南瓜长成这模样、真好玩……人群中,不时地听到有人发出的惊呼、赞叹的声来,置身在南瓜群中,就像是“稻花香里说丰年”,潜意识告诉我们,今年又是南瓜大丰收。

我们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欣赏,主人就请我们上了农场观光车,车子顺着不规则的乡间小路摇摇晃晃着,我站在车上,极目环顾四周,悠然、恬静的田园风光,在蓝天白云映衬下,尽收眼底。

土地修整成一畦一畦的,每块畦地制作成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恰似一块块深褐色的地毯,熨帖地覆盖着,伸展并铺向远方;有的地里仍然再现着瓜熟蒂落的场景,未采摘的橘红色大南瓜星罗棋布,若隐若现的点缀在绿色藤蔓中;有的地里长着密不透风的“黄纱帐”,是已经发黄了茎枝长叶的玉米地,隐匿在茎杆一侧、成熟的苞谷上端,吐出的一缕紫絮,在微风吹拂下,轻悠悠的飘逸着。

整齐划一,排列有序的浇灌钢管管道,由地头伸向远处。

“水光潋滟晴方好”,沿着小路前行,是一簇簇苍翠欲滴的灌木丛,拥抱着一泓明镜似的池水,镶嵌在郁郁苍苍的树林中,就像似“襁褓中呵护着婴儿”的意味,又像有“抱得美人归”意境,使得这片隐映在林丛中的田园,增添了几许生机和诸多灵气。

远眺四周,我已分辨不出:是田地,还是景致?泥土与林翠、褐色与绿色、地与景已默契交融,浑然一体,像仙境样的巨幅生态图画,展现在面前,此刻,我思绪里已凝练出浓郁的静谧、和谐的田园画韵来。

小路两边展示出的南瓜,再一次为我们撩开了南瓜天地的面纱,千姿百态,色彩斑斓的大大小小南瓜,琳琅满目,次第摊摆在展柜上,将平淡无奇的小路两侧,华丽转身为有灵性体征和绚丽色蕴的艺术长廊。

这只像秉烛夜游的“小桔灯”,那只像大大咧咧的“宝葫芦”;有的像玲珑剔透“夜光杯”,还有的像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手摸上去,有的细腻光滑,如凝脂累加;更多的是粗糙凹凸、如铸造出的毛坯件……

既有圆溜溜形态的,也有不规则形状的;不仅有细长长模样的,还有粗细不一样模式的;又有扁敦敦姿态的,也有歪瓜裂枣体态的……

一类是艳丽的橘黄色,另类是淡淡的墨绿色,这种是泾渭分明的数重色,那种是缤纷斑斓的五彩色;此颗的色泽是浓妆艳抹,彼颗的色调则是轻描淡写……

碍于语言障碍,主人的介绍,只能从翻译零零散散的话语中,得到一份不成篇的“拼文”,他们是家族型农场,共有20英亩地,种有来自法国、奥地利、意大利、伊拉克、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八个国家、40多个南瓜品种,其中有39个品种可供观赏和雕刻,有24个品种可以食用。

平时都是一家人经营,从南瓜播种、育秧、管理都是机械化、现代化操作,只是在繁忙的收获季节,才请一些大学生来做帮忙;产出的南瓜不进超市、不进饭店,只是在家里坐等需要的人上门来买。

地也不能一直累着,今年种了大南瓜的地,明年要休养一年,什么庄稼也不种,到后年再种南瓜,这样就能保证土壤有足够的地力,长出硕大的南瓜来。

只见主人抱起一个密布着花生壳样外表的大南瓜,说道,这种南瓜,个头大,产量高,营养丰富,虽不中看,但很好吃,他最喜欢吃;说的大家争相围了上去,看看、摸摸,觉得挺好玩的,还有些怪怪的,不由得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主人要送我们每人一个小南瓜,可以自选,这下为难了我和老伴,在堆积如山的南瓜丛中,眼睛都看花了,拿到这个,舍不得丢弃;瞧瞧那个,也难得割下;最后确定的目标是:要有观赏性、独特性和耐用性;依此,我俩“众里寻它千百度”找出两个心仪的小南瓜。

踯躅在乡间的小路上,穿透撩人触景生情的田园风光,我的思绪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游动,并逐渐凝固,先前对土地的认知、印记,一下子被“清零”,重新“换场”的是:风雨春秋、世代更迭,亘古不变的土壤,寂静无声地变换着、孕育出累累硕果,奉献给了人类,养育了我们……

怀着一颗返璞归真的虔诚的心,眼睛记录的一切已经让我确认,人们“当泉涌相抱”的是:把冷漠的土地升华到有悟性的“精灵”来经营和善待;将僵硬的泥土当成田园、庭院来修葺和管理;让无声无息的泥地,转换成有血肉之躯的生命价值;把杂乱无序的土地,修饰出美不胜收的景观,修换成家园、庭园。

独自在乡间的小路一则休憩,仰望着云卷云舒的蓝天,脑际里重铸的理念,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

郁葱葱的绿林与黑黝黝的土壤,相辅相成。
大手笔的造势与细微处的雕琢,相得益彰。
丰硕的南瓜堆与美如画的田园,相映成趣。
恬静的庄园与溢满喜悦的主人,相映生辉……(作者 双虎斋,原文载于3月14日北美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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