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里在家乡尼泊尔收获过稻米和豆子，还在喜马拉雅山为游客做过向导。但今年，26岁的卡特里却来到了英国诺丁汉郡北部的大棚摘草莓。每年春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季节工来英国帮助采摘水果，今年有些人更是不远万里来到英伦三岛。
脱欧前，英国的许多季节工来自波兰、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现在除了尼泊尔人，英国果农也正在雇佣来自印度尼西亚、蒙古、塔吉克、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工人。卡特里到英国时间不长，能讲一点英语。他的到来让农场主松了一口气。
农场挑战
每年夏季，英国农场能否雇到足够工人总是一个挑战。但今年，在采摘浆果类软水果高峰季节即将到来之际，许多果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担忧没有足够的人手采摘水果。塔斯克女士经营的哈维尔农场在雷特福德附近，她为包括维特罗斯、乐购（也称特易购）等一些英国大连锁超市以及玛莎百货供货，所雇佣的工人总是来自不同国家。
但今年，他们的工人来自9个国家，其中首次包括来自尼泊尔的35人，还有45名塔吉克斯坦人，甚至还有三人来自印度尼西亚。塔斯克女士说，新员工适应的还不错，但也有一些挑战。“我们不得不进行很多培训，因此进展很慢”，她说。“双方都要有耐心”，她说。和其他人一样，她也担心在水果变质前无法全部采摘完。
据行业机构“英国浆果种植者”(BBG)说，英国浆果产量稳步上升，但同时浪费也在增加。很难预测浆果何时成熟采摘，而一旦成熟则无法等待。根据对BBG成员的一项调查，由于劳动力短缺，过去两年所损失的产出价值每年都大约翻了一番。BBG说，去年，软水果总产量价值为7.6亿英镑，但浪费的价值估计高达3600万英镑。
“非常紧张”
卡特里所工作的哈维尔农场还为他和他的兄弟们提供住宿，而且所有的房车都有免费WiFi。英国农场每年都在竭尽全力说服工人第二年能返回，部分原因是因为脱欧后，欧盟国家返回的季节工人越来越少。去年，乌克兰人填补了空缺，但今年由于战争，乌克兰18岁到60岁的男子必须留在国内作战。
英国一个议会委员会4月份发出警告，由于战争、脱欧以及新冠疫情等综合因素，如果不采取行动，整个英国食品行业严重劳动力短缺可能威胁食品安全。英国夏季果实(BSF)协会主席马斯顿说，自那时起，向季节性工人发放签证的过程似乎陷入停滞。他欢迎“各国联盟”的加入，但也说，他担心一些远道而来的工人到来时恐怕将已为时过晚。“这会令农场主们非常紧张”，他说，“我认为尚未达到危机点，但我担心可能会”。
埃默里是劳务公司Fruitful Jobs的负责人，他的公司是获准在海外招募季节工的四家公司之一。他说，很多人愿意来。他们公司负责从37个国家/地区招工，从南非到库尔德斯坦；从加拿大到蒙古等。但应征人员必须要交纳244英镑（1英镑约等于9元人民币）的签证费加上往返机票费用。再加上繁琐手续及语言障碍，意味着从新、远地方招工不可能是一个快速过程。埃默里说，“从英国这边来说，乌克兰难民的到来转移了一些资源，并延误了签证过程。”但他补充道，“已经在赶上来了，工人现在正在进入英国。”
但这不足以让每个人都感觉新系统将会起作用。位于英格兰东南部的钱伯斯拥有一个有24个农场的网络，他告诉招聘公司，不希望用来自印尼、越南或是菲律宾的工人。他说，“并不是因为我对种族、信仰或皮肤颜色有任何问题。但如果突然在农场中引进一个新国家、文化以及生活方式，可能会带来许多问题”。“在效率方面，新手在第一个季节生产力会低25%，”他说，“也还会有文化以及生活方式方面的事情。”
劳动力短缺
钱伯斯表示，有大量来自中欧和东欧有经验的工人返回他的农场 – 他已经采取措施确保不让乌克兰人与俄罗斯人住在一起，以避免产生摩擦。但劳动力竞争如此激烈，如果他想避免去年发生的事重演，他知道可能不得不接受来自新地方的工人。当时由于劳动力短缺，他不得不放弃大约12%的覆盆子水果。
钱伯斯指责政府没有颁发足够的签证。今年的签证上限是3万，如果有必要，可以再加1万。但从2023年签证数量将开始逐渐减少，更强调用英国工人以及自动化来补偿。钱伯斯说，“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职责，以及他们的行为可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
肯特郡一家农场的布鲁克斯说，另外一个“重磅消息”是政府规定来自海外季节性工人的工资必须为10.10镑/每小时，远高于每小时9.5镑的最低工资。而且，也不能让现有工人的工资低于新来者，结果导致工资全面都上涨。“我不吝惜给他们工资，他们工作非常努力。但问题是我们跟顾客的价格是固定的，”他说。
英国内政部表示，政府已准备好支持英国农场主和种植者，并“确保他们获得他们所需的足够支持和劳动力。”内政部的一名发言人说，“目前实行的季节性工人计划一直到2024年底。“该发言人补充说，政府正在为吸引英国工人进入该行业进行努力。(转载自BBC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