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87):疫情下的的欧洲各国

随着新冠病毒蔓延到欧洲大陆,意大利、西班牙、英国、法国、德国等多国政府都出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人员流动、停止交通运输、停业停产等严格措施,希望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与传染。BBC驻欧洲各国的记者们,记录了他们所在的欧洲都会所面临的巨大挑战与困境。

疫情危机日益深重西班牙人民竭尽全力
由于害怕和前途未卜,马德里的民众大部分都遵守全国的禁足隔离决定,没有合理的原因不准离开住所。马德里位于西班牙疫情的中心。由于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近一半在马德里,酒店和大型会展中心被改造成临时的医院,滑冰场被改成了临时停尸房。超市里只有很少的顾客进出,在收银台处他们也都自觉地分开一米等待付款。药房里每次只准一到两个顾客,所以门外街道上戴着口罩的顾客大排长龙。警察严格维持隔离政策,数以千计的人们因为违反规定被罚款。但是绝大部分的民众对措施还是积极响应的,社交网站上的热门话题#宅家引发了无限创意。数不胜数的网上活动被开发出来让被禁足在家的父母和孩子更容易打法难熬的日子。在西班牙,祖父母原本在照顾孙辈的日常生活中发挥重要的作用。现在隔离措施下,他们必须与孙子们隔离,所以获得广泛的同情。每天晚上8点钟,西班牙人都会为奋战在救治病人最前线的医护人员鼓掌加油。

大难降临意大利,永恒之城静悄悄
我从家里窗户看出去,看隔壁超市外排队的人多不多。如果有超过10个人排队进超市,那么就至少得等半个小时才能进去采购。超市一次让一个顾客进去,所以我看人少时才出门排队。一切都很平静、秩序井然。排队的人们聊着天,分享自己的离奇经历。没有人囤积东西,也没有人疯狂抢购。超市货架上厕纸虽然不是满满的,但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城里,电车、巴士还在来来往往,不过车厢里几乎没有人。罗马特有的铺着鹅卵石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人们不能随意出门,除非是为了工作需要或者紧急看病买药。警察会抽查人们的外出许可文件,看他们是否真的有充分理由出门。我有天跑步时被警察拦下,被告知锻炼身体只能在家外300米的范围内。这让人想起战争期间的戒严。往日游人如织的名胜古迹如今静悄悄的。如果不是出现了灾难性的疫情,又怎么能看到静下来的罗马这种别样的美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法国找到了凝聚力
当疫情风暴从法国东部刮起时,官员们有一种赶超大潮的意识:紧急争取重症监护的床位和为医务人员争取防护口罩;而限制民众的社交活动被认为是拦阻灾难的屏障。慢跑锻炼身体不能超过家外一公里的范围,时间在一小时之内,每天只能一次。成千上万的警察被派上了街头执行隔离禁令,那些多次违反的人有可能被处以半年的监禁。有朋友告诉我说,她的一个邻居因为与丈夫并排坐在车里被罚了款。我和摄影在BBC办公室外被截停–现在的规定已经变了,我们出去拍摄需要许可证。隔离政策每一次收紧,都会带来更大的压力。封城隔离的日子里,会发现日常生活小小空间里不同的东西。我和丈夫往常都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是:谁该去扔垃圾。而现在我发现自己悄悄地抓住机会,享受这几秒钟的出门。一件日常琐事现在变成了难得的享受。每天,小区的超市外排队的人龙围着大楼好长好长。但是,我却在其中与人有了更多的交谈,结识了更多的人,比以往感受到更多的民众凝聚力。

德国人抓紧户外活动的自由
我走过小区超市时,送货司机笑着说:我有一整货板的厕纸,你要不要?厕纸已经根本买不到了,超市货架上意大利面和面粉也被卖得空空的。柏林人民一定在家烘烤很多面包蛋糕吧。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柏林人在外慢跑的很多。德国的封城禁足隔离政策在每个州都稍有不同,但所有州都允许大家做的就是对新鲜空气的追求。人们只要是跟自家人在一起,出门是没有问题的。你可以约另外一个人一起去呼吸新鲜空气,做运动或者聊天,当然必须严格相隔1.5米的距离。在柏林这个公寓楼林立的城市里,这很重要。感染的人数越来越多了。很多被确诊的人年轻力壮,他们很多去过奥地利和意大利度假滑雪。病毒学家们揣测说,这可能是死亡人数目前相对较少的原因。不过他们警告说,死亡人数肯定会增多。

人口稠密的荷兰面临挑战
就在疫情刚开始影响人们生活方方面面的时候,我带着三岁的女儿从苏格兰回到荷兰,阿姆斯特丹附近的史基浦机场(Schiphol Airport)异常安静。就在我们离开的那些天,海牙那家女儿就读的幼儿园里,有个家长被确诊感染了。所以我决定不送她去幼儿园了,自己在家办公。荷兰算得上世界上一个面积最小的国家,人口密度却最大。这可怎么保持人际间的距离,隔离社交呢?!荷兰政府决定采取群体免疫的政策对抗病毒,1,720万国民被告知彼此拥抱,只隔离防护那些身体最弱的群体。这样控制疫情扩散的策略充满难度和挑战。电车基本上是空的,大麻馆只做外卖生意,现在区政府要求大家不要去林子或海滩。游泳、芭蕾、找小朋友一起玩、去公园这些事我女儿全都不能做了。

匈牙利首都的愤怒和慷慨
在这个充满反叛精神和咖啡馆的城市里气氛变得低沉。咖啡馆都关门了,邮局、面包店和药房外面,人们在飞舞的雪花中排起了长龙,彼此间隔一米远。27号公交巴士上,一位老太太向朋友坦白说:孩子们以为我在家呢,我却跑去商店。他们要我必须呆在家里,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拿来的吃的。布达佩斯的一个公民团体–自行车团伙,在民间开展一场运动,为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流浪者送去热饭菜和维生素。

老边境上的防疫新问题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让斯洛维尼亚和塞尔维亚爆发了一场外交战,而起因与100多个塞尔维亚人的困境有关。他们在斯洛维尼亚工作,但是仍然是塞尔维亚居民。塞尔维亚上周五关闭边境后,这些人被困在了斯洛维尼亚,有些只能住在车里。尽管双方唇枪舌剑斗了一番,但实际上都面临同样的问题。斯洛维尼亚只要看看旁边的意大利,就知道疫情可以严重到什么程度;而塞尔维亚对自身医疗系统的不足太清楚了。斯洛维尼亚人通常喜欢滑雪、爬冰等运动。但是所有冬季运动都被喊停,街道上变得非常安静,发出最大声音的常常是枝头的小鸟。

奥地利首都看隔离
自奥地利政府今年3月中旬实行严格防疫控制措施以来,绝大多数的奥地利人都开始了自我隔离。他们只准离家去工作、采购食品或帮助别人。我自己却不能出门。我最近刚刚到意大利出差,所以必须在家隔离两周。我试过网上采购,但所有网购送货时间都订满了,要等几个星期。我现在完全依赖好心的朋友们把吃的送到家门口。街上安静得出奇。我现在最能听到的就是教堂里的钟声,全天都按时按点敲响。每天傍晚,有人在窗口吹萨克斯风,传来《月亮河》和《夏日好时光》的旋律。

瑞典准备社交隔离了吗?
自从疫情发生以来,我从斯德哥尔摩南部顶层公寓窗口看出去,没有发现有多少变化。小孩子们仍然穿得鼓鼓囊囊的在公园里玩;搭车的人仍然在公交车站等车,虽然车次减少了;我们附近卖意大利饼的小店仍然很受欢迎,坐满了顾客。瑞典的病毒感染死亡数比起其它欧洲国家来要低,当局也很清楚地表明,希望控制疫情扩散,但要不慌不忙地、有安排有秩序地做到。大型的活动已经被取消,学校高中部和大学都关了。瑞典人收到建议在家远程上班,如果不是为了重要的事情要避免出门,不要走访老人。餐馆和酒吧被要求提供餐桌或外卖,避免顾客都挤在柜台前。我有些朋友虽然没有任何症状却自愿在家隔离七天,还有些朋友搭上火车去了滑雪。斯德哥尔摩超过一半的人都是独居,但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内向的人也已经害怕,如果政府采取更严厉的隔离措施,他们会更加孤独。

芬兰人要放弃户外生活不容易
芬兰人或许开玩笑说,社交隔离并不成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是芬兰的生活方式。但是从周末海湾的慢跑道上挤满人来判断,芬兰人实际上社交隔离做得并不够。芬兰人首先是被告知要尽可能隔离。学校、文化和运动场所都关了,进出芬兰边境也受到了限制。但是很多人到北边去滑雪,结果滑道也封了。现在芬兰政府采取了更加严格的措施,实际上把南部包括首都赫尔辛基在内的地区都封了,这里住了芬兰三分之一的人口。而芬兰绝大部分的病毒感染都发生在这个地区。结果社交隔离突然就变成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转载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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