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49):在线教育的春天萌动

疫情期间,迫不得已的”隔离式“生活依靠“在线经济”得以维系,从在线采购食材、在线问诊、在线观影、到近期备受关注的在线教育。无论学校还是培训机构,全部师生不得不转至云端课堂。一亿多名中小学生同时在线上课,可谓前所未有。那么,疫情期间在线教育的主角们,分别有怎样的体验呢?

学校老师
学校恐怕从未想过有一天完全在线上课,彷佛未来主义小说提前上演,可是技术和人都没有准备到位。这几天见证了许多老师第一次开启摄像头当“主播”老师的敬业、尴尬、搞笑时刻。学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上课的直播平台,课后家校沟通的软件,都得临时找供应商。老师也来不及准备,在线授课和教室上课的教学体验相差甚远。除了摄像头忘记开、如何拍清楚作业题目、怎么写板书这些技术小问题外,最大教学难点恐怕是如何根据学生现场反应调整教学技巧。这在传统课堂里是件自然而然的事——讲到妙处,全班哄堂大笑;同学们无精打采,点名起立回答问题;有人开小差,丢个粉笔头过去……试问在线课堂里,以上哪件可以做到?

在线课堂里,老师需要首先了解学生端的反应,再依此做出教学调整。但是!这不是教室了,学生可以不再照做老师要求的每件事情。学生可以拒绝开摄像头,开小差了老师也看不到。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学生可以不说话。又能把他怎么样呢?总不能扔粉笔,也不能罚站吧?老师在直播里怒吼,好像也不解决问题吧?大不了,学生可以直接把电脑关了……

老师说:我太难了……在线课堂其实赋予了学生更多的选择权,他可以不遵从老师的指令,可以播放自己更喜欢的内容,可以把课程视频关掉。这一定程度上也在倒逼老师采用亲和有趣的方式教学,而不是传统的威严管控。当然,与此同时,也要体谅老师们的兢兢业业,他们不仅要熟悉完全没操作过的在线直播、备课,还要花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批改作业,在此致敬。

学生与家长
学生和家长对疫情期全面线下转线上的教育模式褒贬不一,普遍还在适应阶段。在线课程提供了时间和空间的灵活度,部分教学内容也颇受学生喜爱。但课堂管理难、教学互动弱,学习效果存疑。而视频卡顿、用眼过度则属硬伤。

前几天,学生给钉钉等支持学校老师上课的软件狂打低分;也有学生虽然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打五颗星,但评论区里满是“谢谢你丰富我的假期,给我机会学习”的嘲讽和不带脏字的揶揄。十分上进的学生除外,在好不容易不用去学校的当口,许多学生并不想在家还要上课,做甚至更多的作业。看来,无论去学校教室还是在家线上,想改变学习”逆人性“特点,有点难。也有一些学生表示他们喜欢在线课程。平时上课举手害羞的同学觉得在留言区提问很方便。

在线课程的时间安排也更方便,如果课程直播的时间段有其他事情,可以看回放。但是,直播课如果平台不够好,视频老卡就是硬伤;而且对着电脑一天坐将近十个小时,孩子们觉得特别累,对眼睛不也好。最重要的是,在线课程的互动效果远远不如线下课堂,老师不一定能及时看到提问,也没有同学一起写作业的氛围。和笔者聊过的几个孩子们都表示,呆在家里快憋坏了,他们期待重返校园。

如果孩子的自制力不够强,在家上课可真是增加了家长的负担。原本白天工作没有熊孩子的干扰,现在家长在家不仅要远程办公,还要时不时监课。为了保护孩子眼睛,有些家长还要临时抢购投影仪等设备。课后,家长还要把孩子的作业拍照上传,在群里和老师沟通,如此忙完已是深夜,第二天往复循环……那么在线课程对比线下教学的效果如何呢?是否打了折扣?家长反映,如果内容有吸引力,老师讲得好,孩子是喜欢上在线课程的。但是在线课程的互动方式主要为学生评论区,那里经常被刷屏,孩子提的问题会被淹没;而且哪怕老师回复了,也不是一对一的,缺乏针对性。有些孩子如果不自觉,干了别的事儿,老师也无法把开小差的孩子拉回来。

培训机构

A. 有准备的机构
疫情期间,各大在线教育机构提供免费在线直播课程,临危应变,加班加点投入大量人力、资金,创造社会价值。相应的,在线教育市场渗透率大幅提高。之前没听过可以在网上学习、或者抵触在线学习的用户,开始接受、适应这种学习形式。虽然部分用户在体验后觉得效果差,在疫情后会彻底抛弃在线课程,但市场对在线课程的认知总体提高,不至于说,“网课?没听过”。

B. 没准备的机构
地方性线下中小型机构、没有布局在线教育的传统机构,在春季这个招生关键点几乎被断财路——资金链压力巨大,没有生源,却仍要付房租发工资,有的濒临或已经破产。在危机面前,部分机构转型线上,依托于直播平台提供在线课程。他们在疫情过后也有可能将在线课程纳入新的产品形态,不仅用于抗击风险,也可拓展业务边界。

C. 技术供应商
为学校、培训机构提供SaaS、云服务的教育信息化企业极其忙碌。疫情期间,该领域头部企业A股一度涨停。毕竟,在信息时代,确保数据畅通的云服务是基础建设,类似高速公路。如果机构在直播过程中卡顿,那么再好的课程资源也无法流畅地运送到学生端。疫情过后,线下课程恢复,培训机构对这些供应商的需求将下降,但随着业务转型,仍会高于疫情之前。

那么,在线教育的春天到了吗?疫情过后的局面会是什么样?猜测1: 学生家长尝试后更加接受线上学习,千万家庭选择在线课程作为课后辅导方式。猜测2:学生家长仍然首选线下课程,因为老师与学生面对面互动所产生的效果不可替代。笔者认为,在目前的技术水平下,线下课程的教学效果仍然优于线上课程。但与此同时,在线教育市场的规模会扩大,因为市场认知和供给侧在疫情过后都将更加成熟,只是规模扩大程度尚未可知。

而在此次全面开展线上课程后,学校也会意识到,想尝试慕课、智慧课堂,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无论在直播技术、师资培训,乃至课堂设计上,都还需要研发与积累。对原本只接触过线下学习的家长和学生来说,此次在线课程的尝试打开了新世界。尽管仍有许多槽点,但有一天在线教育或许会像在线购物那样,成为日常的一部分。无论是教学、学习,还是管理、资源整合,疫情期间在线教育的主角们度过了颇具挑战的几周,分别突破着各自的舒适区。可以说,最艰难的寒冬已经到来;而春天,也将不远了。(转载自FT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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