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所创大学挥别布达佩斯

11月15日晚,亿万富翁慈善家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在维也纳为他创办的大学举行了揭幕仪式,这是他第二次为这所大学揭幕。中欧大学(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此前坐落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已有近三十年历史。但随着其创始人在2015年移民危机期间遭到欧尔班•维克托(Viktor Orban)民族主义政府攻击,这所大学现在被逐出了布达佩斯。中欧大学是索罗斯在柏林墙倒塌后创建的,旨在培养出东欧的下一代领袖,这所大学是他最大的遗产之一。2018年,中欧大学的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排进了全球前一百所大学。

索罗斯出生于布达佩斯,在“大屠杀”(Holocaust)中幸免于难,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离开了故乡。欧尔班年轻时,索罗斯曾是他的支持者,当时一头乱发的欧尔班还是自由民主的卫士。但是30年过去,匈牙利总理对他这位早期啦啦队长感到了失望。在赶走中欧大学时,他引起了一场–用中欧大学校长叶礼庭(Michael Ignatieff)的话来说–“发生在一个欧盟国家的大规模的、被迫的人口迁徙。”

中欧大学的新家园维也纳是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的出生地。这位哲学家的“开放社会”概念曾启发了索罗斯,而索罗斯也以此命名了他的全球基金会。叶礼庭在布达佩斯校园的办公室对我说,中欧大学因“一位领导人政治上的突发奇想”而被赶走,是“当今世界运行方式的一个现实教训”。维也纳校园的前身是一家银行,在几个月内匆匆改造而成,不过部分课程仍在布达佩斯进行。到下一学期,大多数课程将转移到维也纳。

中欧大学计划保留最近改造的布达佩斯校区。但叶礼庭表示该校区无法继续颁发美国认可的学位,这是捍卫欧美曾共享的价值观的广泛斗争的一部分。“尽管有大量欧洲资金流入匈牙利,但欧盟没有能力去迫使欧盟成员国遵守基本的欧洲价值观–学术自由就是其中主要的一个。”他还认为中欧大学的遭遇明显证明了“美国力量的衰退”。他表示尽管美国驻匈牙利大使戴维•康斯坦(David Cornstein)曾保证会在美国国会对他进行的确认听证会上为中欧大学辩护,却向欧尔班献了殷勤。康斯坦是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长期盟友。

叶礼庭表示中欧大学的孤立无援,向其他一些国家的领导人–他们对开放和探询的价值观怀有敌意–发出了一条危险信息。“如果美国政府不表明(美国在海外的大学)是美国价值观和利益的重要代表,而特朗普政府似乎也不懂得这一点”,那么对于在中国、新加坡、阿布扎比等其他地方开办的类似项目来说,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在揭幕仪式上,索罗斯尖锐批评了欧尔班。他说:“面对腐败的欧尔班•维克托政府的全力攻击,中欧大学坚定地捍卫了学术自由的原则。”在布达佩斯,索罗斯的脸被印在负面宣传的广告牌和公交车地板上,他探访自己的故乡不再有安全感。但他没有退缩。在揭幕式上,他宣布了一项新的7.5亿欧元投资,以巩固中欧大学在志同道合的高等教育机构网络中“核心成员”的地位。

在维也纳–某种程度上在布达佩斯也是–教职员工和学生们还在继续教学。在索罗斯发表讲话之前,哲学教授玛丽亚•克龙费尔德纳(Maria Kronfeldner)发表了她对“非人化以及人类概念”的研究,该研究着眼于制度如何将人们分类,导致歧视。人们很难不联想到索罗斯所幸免的大屠杀;联想到他为难民提供的支持所遭到的反对;或联想到中欧大学离开的这个国家当前的行该国政策规定不给申请避难被拒者发放食物。(转载自FT中文网)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