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FBI局长科米的话有用吗?

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前局长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说美国总统特朗普对待女性如“对待一块肉”,因此“在道德上不适任总统”。这是科米去年被特朗普解雇后首次接受主要电视媒体访问。他对美国广播公司(ABC)新闻说,特朗普持续性地说谎,并可能妨碍司法。在访问播出的几小时前,特朗普回击,他指控科米“说了很多谎”。

科米4月15日晚间在美国广播公司“20/20”电视新闻杂志节目上说:“我不在意他是否在心智上无能或是有早发性痴呆症。我不认为他在身体健康上不适任总统,我认为他是道德上不适任。”“我们的总统应该体现和坚持这个国家的核心价值,最重要的就是诚实。但这位总统做不到,”科米说。在访谈播出后,特朗普所属政党透过共和党全国委员会(Republican National Committee)发表一份声明,称科米公开宣传其出版的新书,这体现了“他对自己的忠诚度才是更高的”。“比科米的不当行为更糟糕的事是,为了卖书,他什么话都愿讲,”这份声明说。

事情如何演变至此?
科米和特朗普两人长期对峙的火药味,因为科米即将出版的传记《更高的忠诚:真相、谎言与领导力》(A Higher Loyalty: Truth, Lies and Leadership)而再度升高。这位美国联邦调查局前局长正在为新书展开闪电战般的宣传活动。特朗普已经表示,这本“评价糟糕”的书有“很大的问题”,他也建议应该监禁科米。特朗普近日开始以“混蛋”(Slime ball)来称呼科米。

事件要从2016年总统选举说起,当时科米是联邦调查局局长,正在调查当时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任职美国国务卿时使用私人电子邮件服务器事件。2016年7月,科米说希拉里在处理电邮时“极度地不小心”,但联邦调查局不会要求起诉她。但事件发展至10月,在投票日之前,科米向国会发出一封信,表示联邦调查局发现了更多细节,将重启调查。这封信被公开,希拉里称这帮助了特朗普赢得选举。在11月6日,联邦调查局表示再度完成新一轮对电邮的调查,再次表示不会起诉希拉里。

特朗普成为总统后,科米表示,特朗普试图要科米效忠于他,但特朗普强烈否认这项指称。2017年3月,特朗普竞选总统时可能有俄罗斯方面的介入被联邦调查局调查时,特朗普被指对科米施压,要他公开宣布总统并没有被调查,当时任职局长的科米拒绝这么做。一些民主党员责备科米对希拉里的败选有责任,特朗普的支持者则认为科米在俄罗斯事件中把特朗普当成标靶。在重启对希拉里的调查前,一名联邦调查局人员问科米:“你考虑过你即将做的事情可能帮助特朗普赢得选举吗?”科米回应:“这事关联邦调查局是否还能被认为是独立调查机构。”在“电邮门”事件中,科米说:“联邦调查局主导这项调查,我们对调查有足有够的能力和独立性,我誓死保证。”科米在5月被特朗普解职,他从电视新闻上得知自己被解雇。

防碍司法的说法从何而来?
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公开了科米和主播乔治·斯蒂芬诺帕洛斯(George Stephanopoulos)的4万2千字访谈逐字稿。一大部分的访谈涉及在2017年2月13日,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弗林(Michael Flynn)因为隐瞒与俄罗斯大使的关系而被解职的事件始末。在弗林被解职隔天,科米单独和特朗普在白宫会面,副总统和检察总长都被要求离场。科米在采访中声称特朗普对他施压,要他放弃调查弗林。“我将此事视为一个指令,”科米对斯蒂芬诺帕洛斯说。“虽然他说的是,‘我希望你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科米说他没有评论,但他承认当时应该对特朗普说此举等同防碍司法。“这绝对是妨碍司法的证据,我只是个目击者,我不是调查员或检察官,所以这会视乎他做的其他事是否反映他的意图。”特朗普强烈否认科米的说法。詹姆斯·科米认为特朗普是个不尊重女性的连续撒谎者,“在道德上”不适合担任总统。他说俄罗斯“有机会”但又“不太可能”对特朗普妥协,而且他可能阻挠了联合调查。科米也认为,直到2020年11月的总统大选之前,美国民众什么也做不了。

这只是科米采访中的一个矛盾点。他说他致力在2016年关于希拉里和特朗普选举这个具有高度政治性的调查中做出非政治性的决策。他谈到正直和诚实,但也承认他没有直接和总统正面冲突的“胆量”。在密集的访谈中,这位前联邦调查局局长呈现了面对人生最大政治事件时的挑战。此事在电视上抓人眼球。现在,特朗普的忠实支持者会挑出他的言论来开火。“没有人能活着出去,”科米在调查希拉里初期时曾讽刺地说。当时这不是个真正的笑话,当然现在更不是。

科米还说了什么?
在主要新闻时段播出的电视采访中,科米声称总统被一群忠心于他的人围绕,他将特朗普和他年轻时调查过的暴民领袖做比较。“这些忠诚誓言,领袖主导一切事物,一切都是关于你如何服务领袖,领袖喜欢什么样的东西,”科米说。当被问到这些围绕在总统身边的人是否会“做出不当行为”,科米说:“这个总统面临的挑战是,他会弄脏身边的每个人。”但科米不认为特朗普应该被弹劾。“因为我认为让特朗普离开白宫办公室并不会让美国人脱离这团混乱,”他说。相反,他认为这是美国人在投票处”有义务直接干”的事情。

在这场密集的采访中,科米还说:“一个将夏洛茨维尔(Charlottesville)右翼与反右翼暴力事件在道德上一视同仁,一个将女性视为一块肉,一个持续对大小事物撒谎并坚称美国人必须相信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在道德层面来说,不适合担任美国总统。”在谈到自己在希拉里调查事件中的联系时,科米将自己形容为“一个有缺陷的人被其他有缺陷的人围绕着,试图用眼、用更高的价值判断,而不是用政治来下决定。”读者对于他的新书“可能还是会觉得我是个笨蛋,但我是个诚实的笨蛋。”(转载自BBC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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